井然，

不明所以的平行世界设定；

并非原作向；

妄想有这种“IF”的可能性而已；

题名暂为《白衣恶魔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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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．

“如果某一天被告知，你所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场梦，你的所有行为，甚至你的记忆，都早已被设定好。那么你会怎么办呢，鲜花？”

“会想要去逃离梦境吗？”

很久以前，橙子小姐曾使坏一般地，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。

“当然，”我则则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。“做梦的时候，会经常感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吧，我讨厌那样。”

而时至今日，我才知晓她这一问题的深意，也更深刻地领悟到了老师那扭曲的恶趣味。

纵然如此，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。再美妙的梦也终究是梦，而我是更宁愿活在现实中的那种人。

如果是梦本身束缚了我，那我将选择战胜她。

 

 

苍崎橙子要回来了。

得知这一消息的鲜花莫名松了口气，但很快的，更为深重的不甘侵蚀了她的情绪。作为半吊子的魔术师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勉强替代橙子，当橙子回归原本的席位之后，黑桐鲜花便将理所当然地退场。

而她好像什么都没做，她还什么都没有做。

“是吗，我明白了。”鲜花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：“等橙子小姐回来后，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？”

“谁知道呢……”式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声，坐在了床上。看在屋主的面子上，鲜花默默地往墙壁的方向缩了缩，给对方腾出了不少位置来。

明明就算厚颜无耻地霸占住整张床也没关系，对方又不会直接摸出小刀把她连带着床一起大卸八块，但事到临头她却没了这种幼稚的心情。

很快这个人就会像尸体一样地躺在她身边，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；很快这一天就会过去，明天的她无所事事，然后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旁观式屠杀那群杀不尽的“东西”；很快橙子就会带着成果回来，与式一起解决掉这堆麻烦；很快就会归于平静。

她仍旧是这样一个努力着不普通的普通人，一只脚踩在边缘上，虽然一直在前行，却好似永远都进入不了那个世界。

“你就是太聪明了，鲜花。如果能像干也那样笨一些，故事的走向就不会这样。”某一天的午后，大抵是喝足了酒又唱够了演歌的缘故，心情大好的橙子突然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絮叨起来，“虽然懂得在高墙前止步反而是值得夸奖的事，不过好或者不好谁又能说得清呢？”

“呼……”鲜花清浅地呼出一口气，试图以绵长的呼吸来摒除杂念。她仍旧会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进行下去，即便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路的尽头到底能否通达她想要地方，但既然制定计划是她的长处，她就会倚仗这点。

“我同意不插手的话，你们会把真相告诉我吗？”鼓起勇气的鲜花终于转过身去，直直地盯着式的脸一阵猛看。她不指望这场谈判能达到令她满意的结果，无论是橙子还是式，都是固执而听不进劝说的人。可惜的是在固执层面，她也一样。自看到天上的空洞之后她便做好了打算，如果那两个人不愿意告知的话，她就自己去查证。

式的侧颜安宁而平静。在失去了聚焦的眼里看起来陷入了一片明亮的朦胧之中，连边际都显得模糊。纤长的眼睫在平缓线条之上突兀地翘着，静到仿佛说话都会颤抖。

美丽到不真切的侧脸，只是多看几眼就禁不住怀疑身处梦境。

——梦境开始震动。

式睁开了微闭的双眼，鲜花的弦外之音她不为所动，但那或多或少地让她变得在意起来。她坐起身——仿佛从未躺下那样——然后侧俯下身，以一种充满压迫感地姿势注视着鲜花。

她将鲜花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，就好像这样便能藏起自己的犹豫一样。

“鲜花……”

最终式低下头，在鲜花的耳畔以微弱的声音呼唤着，以一种高傲的姿态。她微湿的、乱翘着的发梢触碰到鲜花的颈部，激起莫名想要逃离的冲动，却又于心不忍。

“……你想要帮我吗？”

温柔得不像是式的声音，温柔得仿佛处于过往的眼神。梦境被蚕食殆尽，然后又坠入更深的梦之中，真意在最不分明的地方，一层一层绽放开来，如湖光斑驳之中的水仙的幻影。

式的双瞳停留在眼前，令人想到森野夜色中深不见底的湖泊。湿润的黑色探寻着真意，鲜花不禁回忆起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从昏迷中醒来的式时，那个孤身一人的少女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探寻着她。

——灵魂蹒跚于云端，彷徨无措，居无定所。

鲜花有种预感，如果她错过了这次表白，那么也许至此之后，便不会再有这样近的距离。她不知道式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直纵曲折，但纵使再过突兀再过惊惶，于她而言也并非全无准备。

式在向黑桐鲜花透露渴望。

而她理应回应。

鲜花伸出手，拥抱了近在咫尺的式。对方的身体失去支撑，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体上，不算重、但也并不轻松。这样的压迫感让鲜花更为深刻地感受到，那正是一个活人的重量、是一个生命的重量，是式存在于此的重量。

“我需要你。”

欣喜于这份沉重，鲜花做出了答复。过于坦诚的表白令她耳朵发烫，但对于已成既定的事实，她便不会去后悔。

“那么，你愿意为我而死吗？ ”

咽喉突然被扼住，仿佛有比生命更加沉重的重量压在脖子上。这不是什么玩笑，式对于性命从不开玩笑。

“抱歉……不可以，我还需要用这条命去做更多的事。”鲜花闭上眼，喉咙被掐得有些发疼，但她还是努力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，“……你想都别想。”

快意的笑声从身体上方传来。

生命的威胁消失，式趴在鲜花的身体上，笑得夸张而肆意。很少能看到式这么快乐的样子，如果有，那必定是因为遇到了喜欢的事物。

“所以我才中意你啊，鲜花。”

“……那还真是感谢了。”

如果是聪明令她驻足不前的话，那么必要的时候，就稍微让自己愚蠢点吧。鲜花一边这么宽慰着自己，一边抱紧了大笑不止的式。

-TBC-